第299章 他像是在找谁(必看)

水芫花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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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凌夏浔走到她的跟前。

    凌司如感觉得到他审判的眼神。

    “你猜,薄时漠为什么不冲过来杀了我?”

    这语气听起来真的很得意,心思不够细致的人压根听不出来她的声音在发抖。只会以为她在嘚瑟,比如凌夏浔,他真以为她疯了。

    “你真是个疯子!”

    他的语气愤怒焦躁,一眨不眨得盯着凌司如看,看得出来他的眼睛因为愤怒惊讶瞪得很大。凌司如瞧着真觉得好笑,至于吗?

    其实她无所谓他的反应是什么,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,他最好觉得她真的是无可救药了然后滚远点。这趟浑水和他没关系,用不着他来善后,所以不管凌夏浔脸上的表情再精彩,她也只想着火上浇油。

    “我早就说过,现在疯子多的是。你要是想明哲保身,就不要来找我,我不需要你的保护。你最好坐明天早上的飞机出国。”

    她无情的起身绕过他,走上楼梯,原本无力的腿因为这一刻的潇洒不得不伪装正常,实际上,每一步走得有多艰难,只有她自己清楚,她扒拉着楼梯的手因为脚下的艰难而被迫用力扒着,手臂上青筋暴起直哆嗦。

    她其实后悔了,其实坐在那里好好讲也是一样的,没必要装出这么坚决的样子,苦的勉强的只是她自己,又何必呢,可是已经来不及了,既然是要让他绝望生气,放弃插手她的事宜,那她就需要这么做。

    她太了解凌夏浔了,这么绝情之后他是撇不下面子来的。

    “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薄家?”

    凌司如正走到楼梯的拐角,留给凌夏浔的正好是一个端正的背影,他站在楼梯第一阶之前,看着自己脚下的皮鞋,没有仰望她的背影。

    凌司如愣站在那里。

    她不恨薄家,她只是恨某些人。只是这些人倒了,薄家也就完了而已。

    原来的生气慢慢散去,反而是一股悲哀重新淹上来。

    凌司如的胸脯剧烈起伏,她扶着栏杆,片刻之后还是塌下肩膀。她的眼圈自粉到红,不过还好,没有流眼泪。

    “你如果想知道,你可以去查,但是从明天开始,请你离我远一点。”

    凌司如快步上楼关门。

    她心知肚明,这是不太可能查得到的,除了他们几个当事人和几个子女,根本没有人知道,比如凌夏浔这种毫无关系的局外人。他就应该不知道。

    每一次他问起这种问题,她都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因为凌夏浔的粘黏,就把所有的事实告诉他,她不敢保证凌夏浔不会帮她杀人。

    砰声之后,是好长时间的空白,这里很安静,凌夏浔站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,他希望可以保下凌司如,不论什么代价,哪怕他重新成了局中人。

    所以凌夏浔不再追问。

    既然她不说,那他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得到真相。

    “老陈,你去查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他会有结果的。

    在她冲动之前,所有的一切都会好的,他不可能让她再越陷越深,他想保她安全。

    比起别墅里的火药味。

    薄时漠一人可清淡得多,他从凌司如的别墅出来之后,并没有往明月庄去。

    他独自驾车去了白颂清从前住着的那间别墅,因为薄堪下令锁着,所以这间别墅并没有被转手出去。他开门进去,院里的梧桐树,飘零散落的树叶堆积在地上,飘落在各处。

    蒙蒙细雨慢慢在下,丝丝凉薄的风在四处吹拂。

    这里太萧瑟了。

    薄时漠往里走,所有的一切回忆倒涌进他的脑海里,他记得那个女人,也记得在这里吃大白兔奶糖的薄盛来。他脸上没有因为回忆而有任何表情,只是眼里的光越来越淡漠了。

    周而复始的,他总像是因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忽然抬起头,举目四望一无所得之后,又重新低低埋下的头。周而复始的,他眼里的光忽闪忽灭。

    他在原地转圈。

    他像是在找谁。

    可又像是谁在找他。

    雨下大了。

    雷声轰鸣。

    他转身去别墅深处的园子。

    园子很大,也有一个天然的湖泊。他在湖边的亭子里坐着,抱紧自己的膝盖,英俊的脸上只有发愣,毫无表情,或许因为他眼里不再阴狠,突然多了些许的呆萌无害。

    雨停了,薄时漠在别墅那狭小的角落里坐到了半夜,那是他第一次和白颂清见面的地方。他没有睡着,只是在脑子里一遍遍重复回想和白颂清第一次见面的对话。

    他想她了。

    那个保护他的人,走了,回来了,又走了。

    后半夜他去了明月庄。

    可没有去地下室。

    陆相挽独自在漆黑的地下室过了一整夜。

    第二天早上,薄时漠像是终于想起来有这个人似的。

    当他打开地下室的灯。

    太突如其来的光芒刺激得陆相挽张不开眼睛,她紧闭着眼睛。

    薄时漠不急,他靠在一边的柱子上,等她睁眼。

    她环顾一周,手忙脚乱的站起来。

    她的周围很空旷,这里有钉床,手铐,电椅,大夹板,巨大的囚笼,还有许许多多的,陆相挽不认识的稀奇古怪形状的刑具,地上四处都是血迹,包括她刚才坐着的地方。

    陆相挽毛骨悚然的,心里是后知后觉的怕。

    薄时漠就站在楼角处,他没有走近。

    陆相挽四处环顾,终于看见薄时漠。

    他是在看谁吗?好柔情的眼神,陆相挽从未见过他这种眼神。里面泛着水似的软,温热的让人触电,不是他往常像死人的那种淡漠。

    陆相挽还来不及仔细看。

    那股柔情就已经消失,薄时漠的眼睛重新聚焦。

    他阴狠的眼神重新出现,陆相挽正看他的眼睛思索,这猝不及防的更换吓了陆相挽一大跳。她向后退着直到靠着墙,双手抱胸保护自己。

    “你要对我干什么?”

    她在戒备他。

    薄时漠从自己的回忆里出来,恍然一刻,他真的把陆相挽看成了白颂清。

    可陆相挽就是陆相挽。

    他自嘲一声,告诉自己陆相挽真的不爱自己,和白颂清根本不能比,他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。

    他眼神里的柔软随着自己的心声全部褪去。

    他调侃也是在警告。

    “这些东西,你应该都没有见过,所以我想着,就不如送你来尝尝鲜。”

    “让你来比较比较,哪一个更好,哪一个更舒爽。”

    陆相挽看着包围着她的所有器械,在全身发抖,后背犹如凉风吹来,从她的尾椎骨到她的头顶每一根发丝都在打寒颤。

    他很满意陆相挽的反应。

    “晚上见。”

    他顺着楼梯上去。

    陆相挽后知后觉的跑去挽留他。

    “薄时漠,不可以,你带我出去。”

    可是门已经关上,连带着灯一起。

    四处的黑暗让她不得不止步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要怎么落脚,四处都是散乱的刑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