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6章 这位小姑娘,是你吗?

水芫花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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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一个人跑国外来,干什么?”

    凌夏浔是关心则乱,他的语气没有分寸的冲,作为弟弟的身份来说,他的确是失礼了。

    凌司如并不反感他的关怀,但也确实讨厌他的咄咄逼人和强行入局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什么都要问一遍啊?”

    她不答反问,意思已经很明确了。凌夏浔却装听不懂。

    “不能说?”

    他表情严肃,凌司如暗叹一口气,还是张口搪塞他。

    “国内太闷了,出来散散心,顺便进修一下我的学习。”

    他皱着眉打量凌司如的表情。他不信。

    “这次出来了,就不要回国了。”

    凌夏浔有立场,但着实没资格说这句话,不论年龄还是地位 。

    凌司如就算和凌罕吵得再怎么不可开交,她也是凌家唯一有资格继承财产的血脉。

    凌夏浔却什么也不是。

    “我为什么要听你的?”

    她把阴狠薄凉的一面从压着的心绪里拿出来,眼里的倦烦直直表现在眼底的阴影上。

    他口气总算是软乎了一些。

    他在恳求她。

    “离那些是是非非远一点不好吗?”

    凌司如已经没有耐心和凌夏浔在这些事上解释一遍又一遍,更不可能告诉他真相把他牵涉进来。

    他没必要和她一起杀人。

    她的目光里敛着火气,压着些又刻意表露出来些,耻笑的嘴角越弯越往上。笑得瘆人又危险。

    “我就是是非中心,我怎么离远一点?!”

    她算是吼出来的。

    还刻意坐直身体,增加自己的气势。

    “凌夏浔我说过很多遍了,你还没有骑到我头上的本事和资格,所以也不要自以为是的安排布置我,我不可能会听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,如果你还要在我这里摆威风的话,请你出去。”

    凌夏浔是第一次听凌司如发火,当下也立刻觉察出自己语气的急切不对。

    他塌下肩膀。松垮得坐在椅子上。

    她是病人,无论怎么样,也不合适情绪过于激动,他现在只能闭口不说话。

    两人吵架到此终于告一段落。

    后来的一两个礼拜,凌夏浔没再问过凌司如任何秘密,一心只是盯着她好生休养。同时对她寸步不离,凌司如只有让警卫困住他,她才得了片刻的自由,出了医院。

    第一时间,她并没有直奔别墅收拾行李。而是特意去找了拉罕先生,问清楚了当时忘记问的问题。

    知道了白颂清的催眠,绝不是十二月的冷霜冻的人发冷,而是,最不曾想的六月飞雪,是和薄时漠催眠一样的手段和张冠李戴。

    凌司如笑叹自己无用功。

    她在酒馆包厢里又灌醉了自己,摇摇晃晃得瘫坐在温德尔湖边的公园椅子上,抱着膝盖看着湖水发呆。

    直到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,小姑娘带着警卫也来了。凌司如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找来的。

    她的脑子早已经混沌,挥舞着手臂,发疯似的不让人靠近她。

    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发呆。

    眼里湿答答的。

    沾湿一小块膝盖的布料。

    她摸出手机,来回滑动着手机通讯录,直到终于拨打出去。

    “陆小姐。”

    凌司如先出声。

    陆相挽第一时间也已经听出了她的声音,凌司如说话的尾音带着压紧的哭腔,听起来很委屈但又伪装得很愉悦。

    她坐在床上抬眼看坐在前边沙发上的薄时漠,握着手机悄悄走出门外。

    “凌司如,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凌司如看着夜色里没有光亮的湖水,手不断的在自己心口上捶打扣拧着。

    只是她的心酸痒的厉害却又抓挠不到,她只能任着它疼。仔细看,她的旁边还放着一束杜鹃花。

    “陆小姐。”

    “我今天听到了一个好难过的故事,但是没有人可以分享,你要听吗?”

    凌司如声音混着呼呼的风声显得嘈杂,但嗓音听起来很温柔。

    “嗯,你说,我听。”

    陆相挽已经坐在楼下花园的秋千上,微微荡着,轻轻扬起的冬风吹拂在她的脸上,是冰凉的。

    “从前,有一个出生没多久就没了母亲的小姑娘,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就被她的爷爷接回家,送给她的爸爸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,一连好多年,她也不曾见过自己的爸爸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时光也不怎么匆匆,小姑娘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长大,唯一被许可玩耍的,是剑戟和拳套,还有枪。”

    “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,终于来到了她七岁生日这天。她第一次见到她的爸爸,是因为她爸爸要带着她,去找一个女人再娶。”

    “又因为小姑娘的爷爷不同意,和小姑娘的爸爸大吵一架,于是这位爸爸赌气,就把这个小姑娘迷晕随手遗弃在这座城市的小巷里。”

    “等到小姑娘昏昏沉沉的从垃圾桶里醒来的时候,她已经又饿又渴,她找不到自己的爸爸在哪。”

    “空大的巷道的里,除了她身下的垃圾桶,只有她自己。”

    “她没有爸爸的电话号码,她只能顺着自己的记忆,走到那个女人的家门口”

    “请求那个女人不要报警把她送回去,她不想回家。”

    “女人看见孩子没结疤的伤痕,流着眼泪收留这个小姑娘在这里住下。”

    “还叫小姑娘若是见到有生人进来就藏起来。”

    “小姑娘也很乖,她也过了几天孤单无聊的日子,直到一个小男孩无意间,在地下室发现了她。”

    “那个小男孩眼里很凶,脸上挂着血,声声都是叫小姑娘滚出来,把小姑娘吓得哇哇大哭。”

    “惊来了女人。”

    “女人哄着小姑娘和男孩做朋友。让她们牵手和好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,一来二去的陪伴,这个孤独的小姑娘成了这个小男孩的尾巴。”

    “等到终于有一天这个小姑娘放下戒心,主动告诉了小男孩她的家世,她的爸爸是谁。”

    “还许给小男孩很美好的未来,单纯得说,要保护他不会再挨打受冻。”

    ”小男孩答应了。”

    “到这里,故事明明应该圆满得结束了。”

    “但转折出现了。”

    “在男孩又一次挨打受伤之后。”

    “小姑娘也被人推下山坡。”

    “为了哄小姑娘不哭,他摘了一朵杜鹃花送给这个小姑娘赔罪。”

    “在同一天,太阳下山的时候,他还端了一杯水给小姑娘。”

    “他告诉小姑娘,他们是青梅竹马,他们会再见的,他们会有自己的家,会远离所有的坏人,他许给这个小姑娘一辈子的婚姻和自由。”

    “小姑娘喜欢他,所以很高兴,她以为自己可以离那些不喜欢的东西远一点了,可是她中计了。”

    “她喝了男孩端给她的水。”

    “等到第二天一睁眼的时候,这个女孩就已经在她自己的家里见到她的爷爷。”

    “同时,在往后的二十年里,她失忆了,她忘记了那个男孩。”

    “她再次进入了日复一日的黑暗的杀手生涯。”

    “直到上个月,小姑娘想起来,她是被这个男孩以一桩生意为交换,卖给了这个杀人的地狱。”

    “答应娶她的男孩。”

    “早早就已经另娶她人”

    “他和她成了两个世界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小姑娘已经什么都得不到了,她杀了好多人,早就脏了她做艺术家的一双手,所以她已经不渴望这个男孩许给她的自由了。”

    “她早就应该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自由这么昂贵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能和别人讨要呢?”

    “陆相挽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,这位小姑娘是不是很愚笨。”

    陆相挽全程安安静静得听凌司如说话,凌司如每一句抑扬顿挫之间,她都可以隐隐约约听出来,凌司如话里的苦楚和仇恨。

    “这位小姑娘,是你吗?”

    陆相挽问了。不过是试探着问。

    答案就在嘴边,凌司如却恍然酒醒,她不敢回答。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